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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幻短篇

﹝31-08-2001﹞

時 間 在 神 話 以 前

    很 久 , 很 久 , 很 久 以 前 , 自 負 的 龐 機 物 ── 黃 龍 , 認 為 宇 宙 的 終 極 強 者 應 該 是 自 己 , 於 是 向 宇 宙 中 心 的 戰 機 體 ── 五 角 獸 下 決 戰 書 。
    五 角 獸 在 宇 宙 開 拓 史 記 載 以 來 , 已 經 是 戰 無 不 勝 的 永 生 、 永 遠 強 者 。 宇 宙 萬 族 的 生 物 都 向 它 俯 首 稱 臣 , 五 角 獸 要 佔 領 宇 宙 中 心 的 黃 金 位 置 居 住 , 當 然 沒 有 星 族 敢 反 對 。
    黃 龍 決 戰 五 角 獸 , 結 果 當 然 是 一 敗 塗 地 。
    黃 龍 不 廿 心 , 雖 然 祂 被 五 角 獸 的 戰 鋼 線 打 得 遍 體 鱗 傷 , 自 己 的 核 聚 量 已 經 消 耗 的 七 七 八 八 。
    五 角 獸 得 意 地 斜 視 著 黃 龍 : 「 向 神 討 便 宜 的 生 物 , 是 沒 有 好 下 場 的 ! 」
    黃 龍 拼 了 最 後 一 口 氣 , 發 惡 著 : 「 我 是 最 強 的 ! 五 角 獸 , 一 生 物 代 後 , 我 會 回 來 ── 」
    當 黃 龍 說 到 最 後 一 個 字 , 一 個 行 星 的 爆 炸 光 芒 就 由 宇 宙 中 心 向 四 面 八 方 發 射 出 去 , 宇 宙 萬 族 的 生 物 都 知 道 又 有 一 個 戰 士 打 敗 了 。
    黃 龍 由 完 整 到 爆 炸 零 碎 , 灰 飛 煙 滅 止 , 五 角 獸 停 浮 著 , 望 著 黃 龍 的 光 芒 。
    「 回 來 ? 過 去 沒 有 戰 士 敢 說 跟 我 再 戰 一 次 , 黃 龍 …… 嘿 ! 有 趣 有 趣 …… 你 是 否 真 的 可 以 回 來 ? 」

餘 下 二 十 四 小 時

    宇 宙 雖 然 有 萬 族 散 居 在 無 數 的 星 體 上 , 但 有 部 分 的 星 族 生 物 , 因 為 心 理 身 理 仍 未 發 展 至 宇 宙 心 理 全 史 學 家 所 謂 的 宇 航 異 文 化 衝 突 時 期 , 所 以 他 們 可 以 說 是 與 世 隔 絕 , 他 們 根 本 不 知 道 自 己 天 空 上 的 世 界 , 是 有 生 物 發 生 著 生 物 間 的 事 。

    當 第 二 太 陽 接 替 了 落 在 南 半 球 的 第 一 太 陽 , 是 三 重 時 算 法 的 第 一 時 。
    「 爸 爸 , 天 空 外 是 甚 麼 ? 」 兒 子 金 14 躺 在 圓 形 的 草 地 上 , 望 向 天 空 。
    「 天 空 外 當 然 仍 然 是 天 空 啦 , 傻 瓜 , 有 甚 麼 特 別 」 父 親 金 13 說 。
    「 那 天 空 外 的 天 空 是 甚 麼 ? 」 兒 子 金 14 又 問 。
    「 天 空 外 的 天 空 當 然 仍 然 是 天 空 啦 , 天 空 是 一 直 無 限 伸 展 。 」
    「 為 甚 麼 天 空 向 下 到 地 面 就 不 是 無 限 ? 」
    「 胡 說 ! 世 界 是 圓 體 在 無 限 天 空 中 , 一 個 完 美 , 沒 有 連 接 的 密 縫 。 」
    「 爸 爸 , 你 是 我 的 爸 爸 , 為 甚 麼 你 永 遠 高 大 ? 我 可 以 做 爸 爸 嗎 ? 」
    「 哈 哈 , 你 是 兒 子 , 永 遠 是 兒 子 , 我 是 爸 爸 , 永 遠 是 爸 爸 」
    「 為 甚 麼 我 將 來 不 能 當 爸 爸 ? 」
    「 哈 哈 , 你 『 永 遠 來 』 是 兒 子 , 如 何 當 爸 爸 ? 」
    「 我 們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? 」
    「 當 然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, 你 能 想 像 甚 麼 不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? 」
    兒 子 金 14 很 迷 惑 的 搖 頭 , 他 完 全 不 能 想 像 , 或 理 解 甚 麼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, 道 : 「 我 『 永 遠 來 』 當 兒 子 ? 」
    父 親 金 13 點 頭 。
    父 親 金 13 望 著 瓢 在 天 空 的 一 個 大 汽 球 , 道 : 「 第 一 時 , 我 要 繼 續 回 去 工 作 , 你 繼 續 上 學 吧 ! 」
    父 親 跟 兒 子 , 身 體 向 前 屈 , 把 頭 貼 著 腳 指 , 將 身 體 捲 成 圓 體 , 滾 回 去 ……

餘 下 二 十 三 小 時

    電 波 7 堅 持 要 永 遠 地 環 繞 世 界 步 行 , 做 出 前 所 未 有 的 創 舉 。 電 視 台 派 攝 影 師 及 主 持 人 輪 流 報 導 電 波 7 的 新 聞 , 「 電 波 之 旅 」 是 電 視 台 一 個 收 視 十 分 理 想 的 長 壽 節 目 。
    從 電 視 熒 光 幕 望 到 攝 影 機 鏡 頭 外 的 電 波 7 , 她 正 艱 苦 地 徒 手 攀 上 峭 壁 , 當 她 的 兩 隻 前 手 抓 著 峭 壁 時 , 左 中 手 拉 開 背 包 , 右 中 手 從 背 包 中 抓 出 一 些 泥 狀 的 黏 物 來 , 她 的 乳 房 向 著 黏 物 , 噴 出 火 焰 來 , 黏 物 立 即 散 成 氣 體 , 電 波 7 吸 索 著 氣 體 , 藉 此 解 渴 及 補 充 體 力 。
    突 然 , 電 波 7 前 手 一 鬆 , 整 個 人 立 刻 從 三 百 米 的 峭 壁 上 跌 下 來 。
    電 視 熒 光 幕 一 震 , 原 來 主 持 人 駕 著 大 鳥 衝 向 地 面 , 採 究 電 波 7 發 生 了 甚 麼 事 。
    大 鳥 著 地 後 , 隨 機 的 醫 生 亞 4 立 刻 奔 向 電 波 7 , 跪 下 , 不 停 吻 電 波 7 , 替 她 檢 查 傷 勢 。
    當 醫 生 亞 4 吻 到 電 波 7 的 右 邊 乳 頭 時 , 他 突 然 被 嚇 得 坐 在 地 上 。
    電 視 主 持 鄭 D 立 刻 追 訪 醫 生 亞 4 , 電 波 7 究 竟 傷 勢 如 何 。
    醫 生 亞 4 吐 了 一 堆 穢 物 , 定 一 定 神 , 道 : 「 雖 然 我 們 的 體 溫 會 隨 著 活 動 量 而 昇 高 降 低 , 但 我 …… 我 發 現 電 波 7 的 體 溫 正 不 斷 上 昇 , 已 經 超 出 正 常 上 限 , 這 樣 下 去 , 她 會 溶 化 ! 」
    溶 化 後 會 怎 樣 ? 醫 生 亞 4 及 電 視 主 持 鄭 D 都 不 能 想 像 , 是 他 們 概 念 上 不 能 理 解 的 想 像 , 試 問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他 們 , 當 然 是 永 遠 活 存 在 。
    「 是 外 在 因 素 令 電 波 7 的 體 溫 變 化 嗎 ? 」 電 視 主 持 鄭 D 才 發 問 , 他 就 知 道 答 案 是 「 否 」 , 因 為 他 都 覺 得 自 己 很 燙 。
    他 瞪 大 眼 望 著 醫 生 亞 4 , 醫 生 亞 4 的 情 形 自 然 跟 他 一 樣 ; 這 時 他 們 當 然 以 為 是 受 到 電 波 7 感 染 , 不 自 然 的 向 後 退 , 可 是 他 們 覺 得 自 己 越 來 越 乏 力 滾 動 。

餘 下 二 十 二 小 時

    父 親 金 13 像 洩 氣 的 輪 胎 般 , 躺 散 在 地 上 , 兒 子 金 14 的 情 形 也 是 相 同 。
    「 爸 爸 …… 我 …… 我 很 累 和 滾 燙 啊 ! 」
    「 我 …… 也 是 ! 」
    「 爸 爸 …… 我 突 然 覺 得 我 不 會 再 『 永 遠 來 』 …… 很 …… 很 快 ! 」
    聽 到 兒 子 金 14 的 話 , 父 親 金 13 正 常 罵 他 胡 說 時 , 他 似 是 被 感 染 的 , 他 都 覺 得 自 己 不 會 再 「 永 遠 來 」 , 其 實 他 十 分 矛 盾 , 因 為 不 會 再 「 永 遠 來 」 究 竟 是 甚 麼 意 思 , 他 無 法 理 解 。
    不 只 金 父 子 一 對 , 街 上 所 有 人 都 有 此 情 況 , 滾 在 地 上 不 知 所 措 。
    兒 子 金 14 嘗 試 爬 向 父 親 金 13 , 希 望 撐 起 父 親 來 。
    當 兒 子 金 14 觸 到 父 親 金 13 時 , 心 裡 突 然 有 一 種 恐 怖 的 感 覺 ──
    他 想 吃 掉 自 己 的 父 親 !
    同 樣 地 , 父 親 金 13 都 有 此 感 覺 , 金 父 子 八 手 交 握 , 身 體 擁 擠 在 一 起 震 抖 著 , 情 緒 是 恐 懼 、 激 動 、 興 奮 、 悲 傷 的 交 雜 。
    突 然 , 金 父 子 彼 此 噬 向 對 方 的 頸 項 , 當 彼 此 的 利 齒 接 近 對 方 的 皮 膚 時 , 父 親 金 13 用 他 的 意 力 , 強 力 地 戰 勝 那 原 始 的 獸 慾 , 在 利 齒 觸 到 兒 子 的 皮 膚 時 , 就 此 打 住 。
    父 親 金 13 被 兒 子 金 14 咬 成 兩 截 , 頭 顱 連 著 皮 毛 及 氣 囊 滾 在 地 上 , 身 體 就 被 兒 子 金 14 不 停 咬 嚼 著 。
    父 親 金 13 雙 眼 流 出 尿 液 , 悲 哀 地 道 : 「 好 孩 子 , 爸 爸 …… 爸 爸 , 讓 你 要 『 永 遠 ── 」
    父 親 金 13 的 遺 言 還 沒 有 說 完 , 已 經 被 雙 眼 沾 滿 綠 水 的 兒 子 金 14 吃 掉 頭 顱 。
    吃 掉 了 父 親 金 13 後 , 兒 子 金 14 感 覺 身 體 算 是 涼 了 一 點 點 , 他 可 以 勉 強 的 站 起 來 。
    他 想 繼 續 吃 …… 他 要 繼 續 吃 !
    其 他 人 見 到 兒 子 金 14 的 情 形 , 及 自 己 心 裡 那 恐 怖 的 獸 慾 驅 使 著 , 紛 紛 互 相 咬 噬 別 人 !
    現 在 , 任 何 人 都 相 信 只 要 吃 了 別 人 , 拿 了 對 方 的 生 存 機 會 , 自 己 就 可 以 多 一 個 生 存 機 會 。

餘 下 二 十 一 小 時

    政 府 總 部 內 , 族 長 大 1科 學 家 派 3公 安 葉 2 聚 集 在 早 餐 室 內 舉 行 緊 急 會 議 , 討 論 今 天 第 二 早 上 發 生 怪 事 。
    首 先 , 公 安 葉 2 報 告 市 內 情 況 , 簡 而 言 之 , 就 是 一 片 混 亂 , 到 處 都 是 綠 水 處 處 。
    接 著 當 然 是 科 學 家 派 3 報 告 。
    「 最 先 出 現 此 情 況 的 是 著 名 毅 行 者 電 波 7 , 我 剛 才 化 驗 過 她 。 首 先 , 這 不 是 一 個 急 性 傳 染 病 , 因 為 根 據 我 多 年 研 究 族 人 跟 世 界 上 其 他 動 物 的 分 別 時 , 我 得 出 一 個 結 論 , 其 實 我 們 ── 」
    族 長 大 1 忍 不 住 插 嘴 : 「 究 竟 發 生 甚 麼 事 , 請 你 長 話 短 說 。 」
    科 學 家 派 3 神 色 凝 重 的 道 : 「 我 們 大 ── 限 ── 將 ── 至 ! 」
    「 甚 麼 『 大 限 將 至 』 ? 」 族 長 大 1 及 公 安 葉 2 異 口 同 聲 地 問 。
    「 『 大 限 將 至 』 是 我 創 的 詞 語 ── 世 界 上 其 他 動 物 , 我 發 覺 相 隔 一 段 觀 測 期 , 不 能 夠 再 找 到 同 一 隻 觀 測 物 , 我 稱 之 為 『 死 亡 』 ; 有 時 , 我 發 現 某 些 動 物 會 在 觀 測 期 間 , 體 形 發 生 變 化 , 我 稱 之 為 『 成 長 』 ; 另 外 , 我 發 現 某 些 樣 貌 相 似 的 動 物 , 有 分 別 體 形 的 會 聚 集 在 一 起 , 我 稱 之 為 『 繁 殖 』 。 」
    聽 到 一 大 堆 古 怪 的 新 詞 語 , 族 長 大 1 及 公 安 葉 2 生 在 臀 部 的 腦 袋 更 加 混 亂 。
    科 學 家 派 3 繼 續 道 : 「 我 們 一 直 以 為 自 己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, 其 實 我 們 是 沒 有 繁 殖 , 沒 有 成 長 , 只 有 一 族 代 的 生 物 , 現 在 我 們 的 生 存 期 快 要 完 了 。 」
    「 你 …… 你 說 我 們 不 …… 不 會 『 永 遠 來 』 ? 」 公 安 葉 2 緩 緩 地 問 。
    科 學 家 派 3 無 奈 地 點 頭 。
    「 那 甚 麼 是 不 會 『 永 遠 來 』 ? 」 族 長 大 1 追 問 。
    「 死 亡 ! 」 科 學 家 派 3 簡 單 直 接 地 道 。
    「 天 啊 ! 你 使 我 更 胡 塗 , 死 亡 又 是 甚 麼 ? 」
    「 唔 …… 族 人 死 亡 可 以 說 他 是 不 存 在 , 但 其 實 他 的 軀 體 仍 在 ; 可 以 說 他 看 不 得 聽 不 得 說 不 得 動 不 得 , 但 他 不 是 盲 聾 啞 殘 ; 說 他 不 能 思 考 , 沒 有 反 應 , 但 其 實 植 物 是 生 存 著 , 卻 不 能 思 考 , 沒 有 反 應 ; 總 之 , 我 自 己 也 不 能 怎 樣 去 理 解 死 亡 , 這 是 哲 學 的 問 題 ! 」
    「 算 了 ! 算 了 ! 我 們 有 甚 麼 辦 法 ? 難 道 真 是 坊 間 所 謂 …… 吃 別 人 ? ! 」 公 安 葉 2 忍 不 住 喊 著 。
    因 為 公 安 葉 2 的 話 , 房 間 的 氣 氛 突 然 起 了 變 化 , 其 實 他 們 三 人 都 知 道 自 己 獸 性 早 已 大 發 , 礙 於 自 己 的 身 份 地 位 , 一 直 強 忍 著 。
    突 然 , 他 們 各 自 散 開 , 互 相 對 峙 防 範 著 , 因 為 他 們 知 道 其 餘 人 的 想 法 , 就 是 跟 自 己 一 樣 : 要 ─ 吃 ─ 人 !
    「 你 們 別 胡 鬧 , 只 …… 只 有 我 一 個 …… 個 人 知 道 解 救 方 法 ! 」 科 學 家 派 3 結 巴 地 道 。
    「 收 聲 ! 你 所 謂 的 方 法 其 實 我 都 知 。 嘿 ! 派 3 , 我 們 還 有 多 少 生 存 期 ? 」 公 安 葉 2 喊 著 。
    科 學 家 派 3 退 到 牆 邊 , 道 : 「 根 據 體 溫 昇 高 的 速 度 , 與 及 我 們 承 受 熱 溫 的 上 限 , 我 …… 我 只 可 能 抵 受 多 24 小 時 , 距 離 發 作 時 , 我 們 只 餘 下 21小 時 ! 」
    族 長 大 1 老 謀 心 算 著 , 他 知 道 科 學 家 派 3 仍 有 利 用 價 值 去 研 究 解 救 方 法 , 而 鷹 派 的 公 安 葉 2 , 早 就 對 他 的 位 置 虎 視 眈 眈 , 現 階 段 他 要 拉 攏 科 學 家 派 3 一 起 對 付 公 安 葉 2 。
    「 派 3 , 葉 2 他 想 作 反 , 吃 掉 我 們 , 我 們 聯 手 先 打 倒 他 吧 ! 」 族 長 大 1 喊 著 。
    公 安 葉 2 冷 笑 了 一 聲 , 道 : 「 老 大 , 你 自 己 又 不 是 想 吃 掉 我 們 ! 」
    「 派 3 , 不 要 聽 他 胡 言 , 相 信 我 ! 我 們 能 一 起 留 下 去 拯 救 族 人 ! 」 族 長 大 1 道 。
    科 學 家 派 3 插 嘴 : 「 不 ! 不 ! 老 大 , 如 果 我 跟 你 一 起 打 倒 公 安 先 生 後 , 你 就 會 把 我 解 決 , 我 根 本 不 是 你 對 手 。 」
    公 安 葉 2 乾 笑 了 一 聲 : 「 老 大 , 人 家 都 不 信 任 你 ! 嘿 嘿 ! 」
    「 豈 有 此 理 , 我 是 一 族 之 長 , 當 然 是 我 生 存 下 去 ! 」 族 長 大 1 開 始 發 蠻 。
    「 笑 話 , 我 是 最 強 悍 善 戰 的 人 , 當 然 是 我 生 存 下 去 ! 」 公 安 葉 2 道 。
    「 唉 ! 我 們 三 人 不 可 以 合 作 , 共 同 拯 救 我 族 嗎 ? 」 科 學 家 派 3 喊 著 。
    「 不 ! 一 個 都 不 能 少 ! 」 族 長 大 1 和 公 安 葉 2 竟 異 口 同 聲 地 叫 著 。
    氣 氛 急 速 惡 化 下 去 , 族 長 大 1 和 公 安 葉 2 心 裡 都 盤 算 著 , 如 果 自 己 先 攻 擊 弱 者 科 學 家 派 3 , 對 方 一 定 會 偷 襲 自 己 , 所 以 一 定 要 先 解 決 對 方 , 反 正 科 學 家 派 3 是 逃 不 掉 。
    「 給 我 吃 掉 吧 ! 」 在 咆 哮 聲 下 , 族 長 大 1 和 公 安 葉 2 衝 向 對 方 , 一 場 決 戰 展 開 !
    科 學 家 派 3 嚇 得 尿 水 不 斷 從 眼 中 流 出 , 他 慌 張 地 爬 出 早 餐 室 逃 跑 到 文 宣 室 去 。

餘 下 二 十 小 時

    科 學 家 派 3 有 一 個 想 法 , 世 上 應 該 繼 續 生 存 下 去 的 是 自 己 , 加 上 一 個 雌 伴 及 一 對 對 作 實 驗 的 童 男 童 女 。
    他 認 為 雌 雄 族 人 進 食 的 位 置 , 其 實 是 一 個 發 育 未 完 成 的 繁 殖 器 官 , 如 果 可 以 刺 激 它 高 速 生 長 , 族 人 就 可 以 繁 殖 下 去 。 一 對 對 童 男 童 女 就 是 研 究 用 白 老 鼠 , 到 成 功 後 , 當 然 就 是 用 於 自 己 和 雌 伴 上 ── 他 心 儀 已 久 的 歌 星 柏 G
    他 在 文 宣 室 向 全 族 廣 播 , 將 族 人 大 限 將 至 等 問 題 公 佈 出 來 , 同 時 提 出 自 己 的 計 劃 : 一 、 呼 籲 別 人 將 生 命 獻 給 自 己 , 讓 自 己 有 足 夠 生 存 期 去 完 成 研 究 , 他 指 出 別 人 餘 下 每 一 分 鐘 的 生 命 , 等 於 能 夠 延 長 自 己 一 小 時 的 生 命 ; 二 、 公 開 徵 集 童 男 童 女 , 參 與 研 究 ; 三 、 當 然 是 向 歌 星 柏 G 公 開 示 愛 , 希 望 她 向 自 己 投 懷 送 抱 。
    科 學 家 派 3 的 想 法 根 本 是 妙 想 天 開 , 族 人 對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概 念 根 深 蒂 固 , 他 們 根 本 不 能 接 受 繁 殖 下 一 代 , 等 於 將 自 己 的 生 命 無 限 延 續 下 去 。
    相 反 , 現 在 遊 戲 背 景 , 遊 戲 規 則 明 朗 化 了 , 要 生 存 , 就 要 吃 掉 人 , 任 何 親 情 友 情 愛 情 都 是 廢 話 , 市 內 迅 速 變 成 一 個 哀 號 處 處 , 弱 肉 強 食 的 戰 場 !

餘 下 十 九 小 時

    到 了 這 時 , 世 界 上 只 剩 最 後 兩 個 對 立 的 問 題 :
    誰 應 活 下 去 ? 還 是 誰 會 活 下 去 ?
    如 果 世 界 上 只 容 許 一 個 人 生 存 下 去 , 用 理 性 、 智 慧 、 道 德 去 回 答 前 者 問 題 , 還 是 以 原 始 的 暴 力 去 回 答 後 者 的 問 題 ? 似 乎 我 們 的 世 界 是 選 擇 了 後 者 。
    兒 子 金 14 吃 了 父 親 及 另 外 二 十 七 人 後 , 聽 到 科 學 家 派 3 的 廣 播 , 整 個 人 突 然 清 醒 過 來 , 他 根 本 是 一 個 愛 智 的 人 , 為 甚 麼 自 己 會 一 時 胡 塗 , 作 出 暴 力 的 回 應 ?
    市 內 實 在 是 一 片 混 亂 , 他 跑 到 後 山 去 , 在 一 個 山 洞 中 躲 藏 起 來 。
    他 要 用 理 性 回 答 前 者 問 題 !
    「 爸 爸 …… 我 …… 對 不 起 你 …… 」 兒 子 金 14 坐 下 起 , 一 邊 思 考 , 一 邊 想 起 父 親 金 13 , 不 甘 流 出 尿 水 來 。

餘 下 十 八 小 時

    沒 有 族 人 知 道 , 宇 宙 大 多 數 星 族 的 宗 教 , 都 是 教 信 眾 如 何 面 對 死 亡 , 認 識 死 亡 後 的 世 界 ; 相 反 , 在 這 裡 , 宗 教 是 教 人 如 何 豐 盛 地 過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生 命 。
    不 過 , 現 在 教 堂 卻 擠 滿 不 懂 面 對 死 亡 的 族 人 , 信 仰 雖 然 能 暫 時 壓 抑 那 獸 慾 , 可 是 卻 不 能 安 撫 對 死 亡 的 恐 懼 心 靈 , 神 父 尚 2 於 內 堂 個 別 接 見 每 個 人 , 信 徙 並 沒 有 留 意 到 , 入 過 去 的 人 , 沒 有 一 個 出 來 ……

餘 下 十 七 小 時

    對 於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族 人 , 24 小 時 的 生 命 實 在 是 太 少 了 , 但 對 於 吃 了 別 人 , 不 斷 延 長 生 存 期 的 族 人 , 三 四 日 、 數 星 期 , 甚 至 數 月 、 數 年 的 時 間 , 跟 24 小 時 比 , 顯 得 珍 貴 無 比 。
    不 過 , 活 24 小 時 有 意 義 的 生 命 , 跟 為 了 苟 延 殘 喘 多 幾 天 壽 命 的 舐 血 人 生 相 比 , 有 些 人 真 的 會 選 擇 前 者 , 弟 弟 馮 8 是 其 中 一 個 。
    弟 弟 馮 8 暗 戀 姐 姐 李 65 已 經 有 20 年 , 今 天 , 他 決 定 要 向 她 表 白 , 他 幾 經 險 阻 , 避 開 街 上 眾 多 的 吃 人 狂 徒 , 終 於 來 到 姐 姐 李 65 的 居 所 。
    「 李 65 …… 是 是 我 …… 馮 8 」
    大 門 半 開 著 , 弟 弟 馮 8 只 好 推 門 進 去 。
    在 一 間 房 內 , 弟 弟 馮 8 看 見 姐 姐 李 65 , 背 向 他 , 坐 在 地 上 。
    「 李 65 …… 其 實 有 一 件 事 , 我 …… 我 一 直 想 跟 你 說 , 我 …… 我 知 道 這 是 最 後 機 會 , 所 以 …… 其 實 我 …… 我 早 已 喜 歡 妳 ! 我 ── 愛 ── 妳 ! 」
    「 馮 8 嗎 ? 其 實 我 想 你 很 苦 啊 , 我 們 擁 吻 吧 。 」 姐 姐 李 65 緩 緩 站 起 來 。
    弟 弟 馮 8 想 不 到 夢 中 情 人 是 如 此 直 接 主 動 , 他 來 不 及 喜 出 望 外 時 , 姐 姐 李 65 已 經 轉 身 擁 著 弟 弟 馮 8 , 狂 野 地 吻 下 去 。
    「 呀 ! 李 65 …… 你 ── 」
    弟 弟 馮 8 半 邊 下 巴 已 經 被 李 65 噬 去 , 這 時 他 才 發 現 房 內 到 處 是 綠 水 , 姐 姐 李 65 的 家 人 全 都 不 見 了 !
    「 馮 8 , 是 愛 我 就 讓 我 活 下 去 , 嘻 , 我 愛 你 , 你 是 第 三 十 四 個 『 愛 我 』 的 雄 人 了 ! 」 弟 弟 馮 8 最 後 聽 到 的 , 只 是 姐 姐 李 65 冷 酷 的 情 話 。

餘 下 十 六 小 時

    工 人 鄧 A 已 經 連 續 工 作 了 十 年 , 已 經 十 年 沒 有 見 過 家 人 , 24 小 時 的 生 存 期 , 他 不 介 意 , 因 為 這 24 小 時 跟 家 人 一 起 的 快 樂 , 是 他 如 果 『 永 遠 來 』 , 因 為 工 作 而 永 遠 累 積 不 到 如 24 小 時 這 一 天 的 快 樂 多 。
    老 闆 唐 35 卻 想 以 上 司 的 身 分 , 迫 全 公 司 的 族 人 將 剩 餘 的 生 命 奉 獻 給 他 。
    他 的 理 由 十 分 強 烈 : 「 勞 工 的 你 們 將 大 半 生 奉 獻 給 我 們 僱 主 , 為 我 們 營 營 役 役 ; 哈 哈 , 為 甚 麼 現 在 卻 要 吝 嗇 這 幾 小 時 ? 」
    他 的 話 , 對 僱 員 們 是 當 頭 棒 喝 , 原 來 自 己 一 直 做 了 「 奴 隸 獸 」 , 不 過 , 現 在 是 清 醒 過 來 , 工 人 要 團 結 一 致 , 對 抗 可 惡 無 良 的 資 方 。
    結 果 , 老 闆 唐 35 被 工 人 撕 成 百 多 份 , 這 是 一 種 諷 刺 ? 還 是 一 種 報 應 ?
    老 闆 唐 35 搾 乾 了 工 人 的 青 春 , 現 在 是 回 贈 工 人 人 生 的 時 候 。

餘 下 十 五 小 時

    工 人 革 命 後 , 他 們 就 開 始 互 相 撕 殺 , 工 人 鄧 A 見 怪 不 怪 , 只 不 過 是 平 日 辦 公 室 的 明 爭 暗 鬥 血 腥 暴 力 版 而 已 。
    工 人 鄧 A 趁 機 溜 之 大 吉 , 趕 回 家 去 , 現 在 對 他 最 重 要 的 是 家 人 !
    當 工 人 鄧 A 推 開 家 門 , 所 以 家 人 的 齊 集 在 一 起 , 看 似 歡 迎 他 回 來 。
    這 有 如 久 旱 而 逢 的 甘 霖 , 頓 時 令 工 人 鄧 A 十 分 感 動 。
    奇 怪 , 他 的 家 人 不 是 拿 著 刀 叉 , 就 是 拿 著 手 鋸 電 鋸 。
    工 人 鄧 A 的 妻 子 站 起 來 , 道 : 「 甜 心 , 你 回 到 正 好 , 你 被 抽 中 是 我 們 家 庭 的 第 三 個 點 心 ! 」
    原 來 , 在 工 人 鄧 A 的 妻 子 心 目 中 , 甜 心 就 等 於 點 心 ……

餘 下 十 四 小 時

    族 人 不 明 白 , 如 果 能 夠 繁 殖 下 一 代 , 就 等 於 將 自 己 永 遠 延 續 下 去 。
    對 於 街 上 的 吃 人 者 , 他 們 會 認 為 , 為 甚 麼 被 吃 者 不 明 白 : 「 一 個 人 的 24 小 時 是 很 短 的 時 間 , 但 所 有 人 的 24 小 時 , 卻 是 一 個 星 族 的 永 恆 。
    不 過 , 這 個 永 恆 應 該 是 由 自 己 開 始 !

餘 下 十 三 小 時

    婆 婆 歐 3 一 邊 走 , 一 邊 將 身 上 的 肉 , 割 給 那 些 一 直 沒 有 機 會 , 沒 有 能 力 吃 人 的 人 , 他 們 剩 下 13 小 時 的 生 存 期 了 , 他 們 是 星 族 中 的 窮 人 。
    雖 然 這 樣 會 加 快 自 己 生 命 的 結 束 , 婆 婆 歐 3 不 介 意 , 因 為 真 正 擁 有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是 自 己 , 一 個 人 的 快 樂 , 分 享 到 一 百 人 中 , 如 果 這 一 百 人 繼 續 將 這 種 「 分 享 愛 」 的 態 度 推 廣 出 去 , 就 是 自 己 的 生 命 在 更 多 更 多 的 人 數 上 橫 向 擴 充 及 生 存 期 上 的 縱 向 擴 充 去 。
    婆 婆 歐 3 跟 受 益 者 說 : 「 趁 這 時 間 , 幹 一 個 你 認 為 人 生 中 最 有 意 義 , 最 想 做 的 事 , 跟 著 , 把 餘 下 時 間 讓 給 其 他 有 需 要 的 人 吧 , 這 樣 大 家 都 是 『 死 而 無 憾 』 , 沒 有 必 要 再 擔 心 自 己 幾 分 幾 秒 後 會 失 去 『 永 遠 來 』 。 」
   
餘 下 十 二 小 時

    富 商 超 16 把 婆 婆 歐 3 都 看 在 眼 內 , 他 心 裡 在 嘲 笑 著 : 「 婆 婆 歐 3 真 是 一 個 大 傻 瓜 , 那 有 人 如 她 傻 , 放 棄 自 己 的 生 命 ? 」
    他 忍 無 可 忍 , 滾 向 婆 婆 歐 3 , 攔 著 她 , 這 是 婆 婆 歐 3 只 餘 下 二 小 時 的 生 存 期 , 整 個 人 已 經 燙 熱 得 十 分 厲 害 , 再 沒 有 能 力 四 處 滾 動 。
    「 『 窮 人 』 , 你 要 生 存 期 就 拿 去 吧 」 婆 婆 歐 3 勉 力 擠 出 這 句 話 。
    「 哈 哈 , 歐 三 八 ( 婆 ) , 我 正 是 要 你 的 生 存 期 , 我 可 不 是 窮 人 啊 , 我 還 有 100 個 月 的 壽 命 ! 」 富 商 超 16 道 。
    「 你 沒 有 , 你 真 是 『 窮 人 』 ! 我 比 你 更 『 富 有 』 , 我 可 以 將 我 所 有 的 生 存 期 捐 出 來 , 你 卻 『 窮 』 得 一 毛 不 拔 ! 」 婆 婆 歐 3 最 後 的 遺 言 道 。
    只 剩 下 頭 顱 跟 骨 骼 的 婆 婆 歐 3 倒 在 地 上 , 富 商 超 16 只 不 過 像 是 吃 屍 體 的 禿 鷹 , 撲 向 前 , 搶 吃 蓍 。

餘 下 十 一 小 時

    兒 子 金 14 以 為 這 個 山 洞 是 十 分 隱 蔽 , 應 該 沒 有 人 會 發 現 , 但 突 然 走 了 一 個 穿 雨 衣 的 人 進 來 。
    兒 子 金 14 立 刻 作 出 戒 備 , 因 為 可 能 是 那 些 瘋 狂 的 吃 人 者 。
    「 請 你 放 心 , 我 沒 有 惡 意 的 , 我 叫 天 命 5 。 」
    「 任 何 人 都 有 難 以 駕 馭 的 吃 人 獸 慾 , 你 怎 會 沒 有 惡 意 呀 ? 」 兒 子 金 14 質 問 。
    天 命 5 笑 了 一 聲 , 道 : 「 哈 ! 那 你 又 不 獸 性 大 發 走 來 吃 我 ? 」
    兒 子 金 14 被 問 倒 了 : 「 那 …… 那 …… 哼 , 是 我 問 你 先 的 ! 」
    天 命 5 再 笑 了 一 聲 , 答 : 「 對 , 我 們 所 以 有 今 天 都 突 然 出 現 此 獸 慾 , 但 其 實 明 白 是 怎 麼 一 回 事 , 科 學 家 派 3 解 釋 清 楚 , 那 其 實 人 是 不 會 因 為 恐 懼 無 知 , 而 失 去 理 性 , 被 此 獸 慾 控 制 。 」
    兒 子 金 14 覺 得 他 說 得 有 道 理 , 震 動 乳 房 以 表 認 同 。
    天 命 5 繼 續 道 : 「 其 實 為 甚 麼 仍 有 這 樣 四 處 吃 人 , 一 部 分 是 說 他 們 害 怕 不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, 即 科 學 家 派 3 所 謂 『 死 亡 』 , 族 人 對 自 己 陌 生 的 事 , 一 定 是 抱 害 怕 驚 慌 的 態 度 。 至 於 , 絕 大 部 分 吃 人 者 , 根 本 是 他 們 在 以 前 人 生 中 , 覺 得 自 己 有 很 多 事 還 未 做 , 如 果 這 樣 不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, 真 是 十 分 可 惜 和 不 甘 心 的 。 哈 哈 ! 根 本 他 們 就 是 沒 有 人 生 意 義 , 如 果 真 正 是 自 己 想 做 的 事 , 早 就 做 了 ; 或 者 , 時 間 長 短 不 是 問 題 , 想 幹 一 定 能 做 到 的 , 現 在 給 他 們 再 多 生 存 期 , 只 是 讓 他 們 繼 續 浪 費 時 間 吧 。 」
    天 命 5 的 話 十 分 有 意 思 , 兒 子 金 14 一 邊 細 心 咀 嚼 著 , 一 邊 喃 喃 道 : 「 人 寧 願 浪 費 一 分 鐘 的 時 間 , 卻 不 願 令 別 人 活 多 一 小 時 ?
    天 命 5 聽 到 兒 子 金 14 的 話 , 向 他 微 笑 了 一 下 , 站 起 來 , 從 腰 包 中 拔 出 巨 型 電 鑽 。
    兒 子 金 14 被 他 突 然 而 來 的 行 為 嚇 得 滾 向 後 。
    天 命 5 : 「 小 弟 , 其 實 我 是 一 個 哲 學 家 , 我 早 已 找 到 自 己 人 生 意 義 的 人 , 『 永 遠 來 』 、 24 小 時 、 或 者 十 年 八 載 , 對 我 都 是 沒 有 意 思 , 現 在 我 就 是 你 說 浪 費 時 間 的 人 , 那 不 如 我 送 給 你 吧 ! 」
    「 不 用 啊 , 天 命 ── 」 兒 子 金 14 想 制 止 , 也 制 止 不 到 , 天 命 5 將 巨 型 電 鑽 由 頭 顱 頂 向 身 體 「 灌 」 下 去 !
    他 的 雨 衣 , 就 如 膠 袋 , 將 他 的 肉 醬 盛 著 , 這 可 能 是 他 烈 日 當 空 下 穿 雨 衣 的 原 意 。
    兒 子 金 14 這 時 看 見 天 命 5 留 下 的 尿 行 , 尿 行 上 是 三 個 字 : 「 請 慢 用 。 」
   
餘 下 十 小 時

    兒 子 金 14 還 是 第 一 次 在 理 性 情 況 下 吃 人 , 原 來 將 綠 油 油 的 人 肉 吃 進 口 , 是 十 分 噁 心 的 。
    人 吃 人 是 噁 心 的 行 為 , 為 甚 麼 人 每 天 都 不 停 做 這 種 行 為 ?

餘 下 九 小 時

    科 學 家 派 3 一 直 躲 在 文 宣 室 , 等 候 自 願 人 士 上 門 , 可 是 等 到 自 己 生 命 剩 下 九 小 時 時 , 仍 是 一 個 人 都 沒 有 , 他 又 不 敢 走 出 外 面 , 因 為 他 知 道 自 己 一 定 很 快 被 人 吃 掉 的 。
    「 嘿 , 如 果 其 他 人 現 在 才 吃 我 , 只 不 過 能 增 加 二 十 二 日 多 的 生 存 期 。 唉 , 如 果 全 族 人 都 將 生 命 給 我 , 根 據 複 式 遞 增 , 第 一 人 的 一 分 鐘 , 是 第 二 個 人 的 一 小 時 , 是 第 三 個 人 的 兩 日 半 …… 如 此 類 推 , 嘿 嘿 ! 只 要 我 一 直 躲 在 這 裡 , 做 最 後 一 個 吃 人 的 人 , 我 得 到 的 生 存 期 , 就 接 近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。 嘿 嘿 ! 」 科 學 家 派 3 心 想 。
    「 嘿 嘿 ! 其 他 人 都 沒 智 慧 , 只 有 我 這 聰 明 人 才 想 到 , 嘿 嘿 ! 」 科 學 家 派 3 沾 沾 自 喜 , 大 叫 起 來 。
    「 我 說 你 才 是 大 傻 瓜 , 這 麼 簡 單 的 道 理 , 任 何 人 都 想 到 吧 ! 」 一 個 熟 悉 的 聲 音 , 突 然 響 起 。
    「 誰 ! 誰 ? 」 科 學 家 派 3 慌 張 地 大 叫 。
    這 是 政 府 總 部 , 一 般 人 沒 有 可 能 進 來 , 難 道 是 ……
    一 道 寒 意 , 襲 背 而 來 , 科 學 家 派 3 不 斷 轉 身 , 不 斷 四 處 張 望 。
    「 派 3 , 嘿 嘿 , 我 可 是 你 第 一 個 『 自 動 請 纓 』 的 人 吧 ? 」 原 來 是 公 安 葉 2 !
    「 葉 …… 葉 2 ! 」 科 學 家 派 3 被 嚇 得 不 停 放 屁 。
    「 現 在 世 界 上 , 包 括 自 己 , 只 剩 下 四 個 人 , 你 十 分 幸 運 , 雖 然 當 不 到 最 後 , 但 當 尾 三 也 不 錯 啊 , 嘿 嘿 ! 」
    「 不 ! 不 ! 呀 ── 」
    結 果 , 科 學 家 派 3 得 到 的 是 最 後 一 聲 慘 叫 。

餘 下 八 小 時

    兒 子 金 14 繼 續 躲 在 山 洞 內 思 考 族 人 的 出 路 。
    他 記 得 曾 經 問 過 父 親 金 13 天 空 外 的 東 西 , 還 有 甚 麼 不 是 「 永 遠 來 」 。
    不 是 「 永 遠 來 」 就 是 死 亡 , 就 是 族 人 的 終 結 。
    終 結 ……
    終 結 ……
    終 結 ……
    有 終 結 , 當 然 有 開 始 , 那 麼 我 們 這 個 只 有 一 代 的 奇 怪 族 類 , 究 竟 何 時 在 世 上 出 現 ?
    儘 管 兒 子 金 14 如 何 回 憶 , 他 最 多 能 回 憶 古 至 1500 年 的 事 , 再 早 的 , 他 根 本 完 全 沒 有 印 象 , 他 覺 得 自 己 是 突 然 在 某 日 於 世 界 出 現 !
    他 回 想 學 校 的 教 科 書 , 無 論 是 物 理 、 生 物 科 , 還 是 歷 史 , 都 沒 有 關 於 族 人 起 源 的 記 載 , 因 為 大 家 都 以 為 自 己 是 「 永 遠 來 」 , 族 人 的 文 化 中 , 根 本 很 少 很 少 接 觸 開 始 , 終 結 等 概 念 。
    族 人 的 文 化 中 , 根 本 是 由 「 永 遠 來 」 基 礎 上 發 展 的 , 例 如 生 活 中 有 很 多 圓 形 的 東 西 , 族 人 有 模 擬 圓 形 的 走 路 行 為 , 族 人 對 圓 形 有 特 別 偏 好 , 因 為 圓 形 正 代 表 完 美 、 沒 有 開 始 , 終 結 的 、 沒 有 連 接 的 , 是 「 永 遠 來 」 的 象 徵 。

餘 下 七 小 時

    因 為 公 安 葉 2 是 主 管 全 族 的 保 安 , 任 何 人 的 位 置 , 只 要 一 按 額 上 的 儀 器 , 眼 角 膜 上 就 會 顯 示 出 來 , 除 了 自 己 外 , 世 界 上 只 剩 下 兩 個 人 ── 神 父 尚 2 和 兒 子 金 14 。
    「 先 找 神 父 尚 2 告 解 吧 , 嘿 嘿 ! 」 公 安 葉 2 想 。
    公 安 葉 2 來 到 教 堂 , 就 直 衝 入 內 堂 。
    「 歡 迎 , 我 會 為 你 解 決 對 『 死 亡 』 的 恐 懼 。 」 神 父 尚 2 看 見 相 隔 了 幾 小 時 , 終 於 有 人 再 進 來 , 立 即 熱 烈 地 歡 迎 他 。
    「 神 棍 , 你 的 所 謂 解 決 方 法 就 是 吃 掉 信 徙 吧 」 公 安 葉 2 注 視 著 神 父 尚 2 , 冷 冷 地 道 。
    「 哼 , 公 安 先 生 , 你 要 拘 捕 我 嗎 ? 哈 哈 。 」 神 父 尚 2 反 擊 。
    「 嘿 , 我 不 是 要 拘 捕 你 。 我 ! 我 要 吃 ── 你 ── ! 」 話 說 到 一 半 , 公 安 葉 2 已 經 撲 向 前 。
    神 父 尚 2 當 然 不 是 善 男 信 女 , 立 刻 迎 戰 !

餘 下 六 小 時

    兒 子 金 14 繼 續 躲 在 山 洞 內 思 考 族 人 的 出 路 。
    兒 子 金 14 開 始 發 覺 一 件 奇 怪 的 事 , 原 本 他 的 數 學 是 十 分 差 勁 , 但 現 在 卻 可 以 思 考 十 分 複 雜 的 數 學 問 題 , 又 例 如 自 己 忽 然 十 分 喜 歡 音 樂 , 為 甚 麼 ?
    當 他 思 考 任 何 問 題 時 , 總 覺 得 頭 腦 十 分 靈 活 , 思 路 十 分 清 晰 。
    難 道 是 剛 才 的 哲 學 家 天 命 5 幫 助 自 己 ?
    對 了 !
    我 找 到 了 ! 我 知 道 答 案 !
    誰 應 活 下 去 ? 還 是 誰 會 活 下 去 ?
    答 案 根 本 是 同 一 個 !
    答 案 就 是 所 有 人 !
    兒 子 金 14 立 刻 興 奮 地 衝 出 山 洞 , 向 市 內 衝 回 去 !

餘 下 五 小 時

    兒 子 金 14 來 到 市 內 , 發 現 甚 麼 人 都 沒 有 , 整 個 城 市 就 如 死 城 般 。
    當 兒 子 金 14 再 走 一 段 路 , 終 於 見 到 一 個 人 ── 公 安 葉 2 !
    「 想 不 到 , 我 的 最 後 對 手 , 原 來 是 一 個 藉 藉 無 名 的 小 伙 子 」 公 安 葉 2 冷 冷 地 道 。
    兒 子 金 14 覺 得 此 人 戾 氣 太 重 , 應 該 是 吃 了 很 多 其 他 吃 人 狂 所 致 。
    「 其 他 人 已 經 不 存 在 , 全 到 你 肚 中 ? 」 兒 子 金 14 仍 然 鎮 定 地 問 。
    「 是 ! 不 久 , 你 的 下 場 也 是 一 樣 ! 受 死 吧 ! 」 公 安 葉 2 衝 向 兒 子 金 14 。
    「 好 啊 ! 」 兒 子 金 14 面 帶 笑 容 , 衝 向 公 安 葉 2 。
    公 安 葉 2 被 他 怪 異 的 反 應 嚇 一 嚇 , 不 過 自 己 是 最 強 的 , 沒 有 甚 麼 好 怕 !
    公 安 葉 2 很 輕 易 的 將 兒 子 金 14 吃 掉 。
   
餘 下 四 小 時
 
    公 安 葉 2 吃 掉 兒 子 金 14 後 , 奇 怪 的 事 就 發 生 了 。
    公 安 葉 2 整 個 人 昇 上 半 空 , 身 體 不 停 震 動 , 五 彩 的 光 亡 不 斷 由 他 的 身 體 發 出 , 不 久 , 公 安 葉 2 緩 緩 地 降 落 , 當 他 的 雙 腳 觸 到 地 面 後 , 他 說 : 「 我 們 根 本 是 一 起 的 , 無 分 你 我 , 因 為 我 們 根 本 是 一 體 , 一 個 不 能 不 應 不 可 分 割 的 一 體 ! 因 為 我 們 根 本 是 『 永 遠 來 』 ! 我 們 根 本 是 最 強 ! 」
    話 由 公 安 葉 2 口 中 說 出 , 代 表 兒 子 金 14 的 答 案 , 代 表 天 命 5 的 思 考 , 還 有 最 重 要 代 表 所 以 族 人 的 希 望 !
    公 安 葉 2 抬 起 頭 , 緩 緩 地 道 : 「 我 ── 是 ── 黃 ── 龍 ── ! 」

餘 下 三 小 時

    公 安 葉 2 的 身 體 突 然 溶 化 , 滲 入 泥 土 裡 ……

餘 下 二 小 時

    整 個 星 體 都 在 震 動 , 都 在 移 動 , 因 為 衪 說 過 要 回 來 的 !

最 後 一 小 時

    黃 龍 是 唯 一 一 個 令 五 角 獸 看 得 起 的 對 手 , 因 為 衪 說 過 要 回 來 , 就 會 回 來 。
    「 決 戰 吧 ! 」 五 角 獸 咆 哮 著 。
    「 樂 於 奉 陪 ! 」 黃 龍 也 咆 哮 著 。
    黃 龍 使 出 渾 身 解 數 , 向 五 角 獸 施 展 過 去 !
    結 果 ……

「我」有自由意志嗎? 禁語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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